曹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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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文/抠脚怪蜀黎


2016年3月6号的夜晚使我想起了旧时的生活,那时年迈的父母正值壮年,每天为了一口甜而匆促的活着;漂亮的姐姐尚未出嫁,时常对着镜子畅想未来的时光;而我就是个孩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傻傻的笑着。

记得每年三月我总会约些好友在蓟运河畔踏青,那时的河水刚化,有好些垂钓者坐在岸边打捞着希望,即便是一无所获,也不会有人拂袖而去。大埝的两边长满了形状各异的老树,他们历经风雨,有的已经死去,有的仍旧在顽强的生长,不管是死去还是生长,他们绽开的纹理都镶嵌着一部血泪史,值得被我们所有人铭记。

有天傍晚,心情不佳的我独自走在大埝上,老远便看见一位长者静默的抚摸着一颗枯树。倘若长镜头锁定在这一刻,我想他以矗立在时空的交汇处,有一种无言的震撼滋生在心间,或许只有远方的诱惑才能匹敌。

身躯牵引着思绪,我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那位长者的身边,邋遢的衣着、不洁的面容、矮矮的个子弓着腰,这样的一副尊容竟使我看到了震惊心灵的力量。其实我是见过他的,不光是我,在我周遭有很多人都见过他,甚至还拿他找过乐。由于时代的断档,我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我们这片第一个大学生,写的一手好文章,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各色报刊上发表作品,那时的人们再提起他的时候都会挑起一个大拇指。只是不知为什么,在时隔多年后,他再次回到故乡时就以疯掉了,整日不说一句话,抱着一本早已搓掉皮的书没日没夜的看着。

就这样我们陷入的尴尬的沉默,至少我陷入了这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他像这颗枯树啐了口痰离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夕阳划过满脸的沟壑,我竟看到了笑容,而在那口痰的中心是一颗被腐朽的残钉。

不知从何时起,我竟也爱上了文学。整日混迹于网络,厌恶现实,在这片龙蛇混杂的净土汲取着养分。直到有一天,同一位早已断了联系的朋友交谈中才发现那位疯掉了的长者在归乡前住在北京树村搞行为艺术。他的名字或许不再重要,但他的一位故友确实相当有名——大同大张。

我不知道那时的他到底究竟有没有疯,是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落寞,还是一种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格格不入。我只知道那颗残钉曾装订着一幅标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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